第365章 李栓柱之死

小说:野村那些事儿 作者:断欲

    第365章李栓柱之死

    李拴住在外面拍四妮的屋门,四妮在里面跟李栓柱对话,包括二狗回来,跟李栓柱撞个满怀,这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瞒得过张大栓的眼睛。

    张大栓的脑袋在地窖里,把外面的一切瞅的清清楚楚。

    最后,二狗把李栓柱领了屋子,摆开了酒宴,对栓柱又是恐吓,又是威胁,张大栓把这一切也全都看在了眼里。

    他佩服儿子二狗的事果断,也为二狗感到骄傲。

    现在的二狗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踹孀妇门,刨绝户坟的莽撞少年了。

    他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做事分寸很好。

    张二狗的果敢,机智,笼络人心的办,的确让张大栓叹为观止。

    这一刻,他就知,儿子二狗将来必成大器,完全可以跟王海亮分庭抗争。

    他也知,二狗不会把李栓柱怎么样。杀人灭口的事儿,不到万不得已,张二狗做不出来。

    李栓柱是个无赖,天下的无赖全都一个样,就是贪得无厌。

    不但贪财,也贪美,李拴住活着一天,二狗的事业,四妮的清白,就多一分危险。

    张大栓走出地窖,躲在窗户底下,把里面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李拴住离开以后,张大栓的心里很矛盾。

    这都怪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拖累二狗,拖累四妮,两个孩子也不至于这样被

    他的心里升起一气,有了除掉李栓柱的打算。

    他很想跟出去,把这小子一棍子敲死,但是又怕给儿子和儿媳惹来烦。

    张大栓在外面站立了很久。

    屋子里的灯熄灭了,传出了二狗跟四妮解衣服的声音。

    接下来,里面的炕板就晃起来,咯吱咯吱乱响,还传出了四妮轻轻的呢喃声。

    张大栓的老脸一红,立刻知儿子跟儿媳妇在鼓捣那些不三不四的事儿。

    二狗跟四妮同样是一对苦命鸳鸯。

    当年,两个人相,一碗刀削面,两个白面馍结下了不解之缘。

    他们还在一起出了孩子。

    都是四妮的爹跟后娘不好,把闺女抓住,强行又嫁给了小武生。

    四妮跟了小武生七年,如果不是小武生一头从舞台上栽下来,二狗跟四妮还走不到一块。

    他们经历了生死,经历了血雨火的考验,现在就是天崩地裂也分不开了。

    张大栓祝福儿子跟儿媳妇白头到老,也渴望他们生活幸福。

    天下的大人全都一个样,为了子女往往会而出,必要的时候,不顾惜自己的生命。

    张大栓虽然坏,可坏人也有护犊子的本能。任何人伤害他的子女,伤害他的家庭,他都会而出,甚至跟敌人同归于尽。

    李栓柱留不得,将来必然是四妮跟二狗的后患。

    为了儿子跟儿媳妇的后半辈子幸福,张大栓决定为他们扫平一切障碍。

    反正自己是杀人,也是纵火,抓住也是死刑。

    债多了不愁,杀一个人是杀,杀两个人是杀,啥十个八个人,同样是个杀。

    自己一条命,帮着儿子挡过这一劫,死了也值!

    所以张大栓牙,准备对李栓柱下手了。

    他毅然走了家门,跟上了李栓柱的影。

    李栓柱喝了,晃晃,一边走一边骂,咒张二狗不得好死,早晚了四妮,早晚榨张二狗的财产。

    张大栓觉得,杀死他,就更加有必要了。

    他一直跟着李栓柱的影子来到了村外的塘边。

    现在是半夜,夜深人静,大街上狗也没有一只。

    因为是二十九,没有月亮,天沉了,一颗星星也没有。

    月黑风高杀人夜。

    张大栓看到李栓柱到塘边去吐酒,他就是要趁着这个机会下手。

    杀人没有必要计划,越简单越好,越直接越好,周密的计划往往会漏百出。

    所以张大栓采取了最的方

    趁着李栓柱吐完酒,直起的功夫,张大栓就那么卡主了李栓柱的脖子,一下子将他在了里。

    李栓柱吓一跳,立刻意识到不妙,他想反抗,可后面的那只手很有力气。

    他不知扼住他脖子的,是张大栓还是张二狗,但知一定不是四妮。

    四妮没那么大的手,那手上还有一层老茧。

    他想挣扎着起来,可那只手好像一块巨大的磐石,死死将他的脑袋里。

    他想呼,可巴张开,一冰冷恶臭的池就灌巴里。

    张大栓可会功夫,而且功夫不错。

    在大梁山,早些年年轻的时候,张大栓也是摔跤的好手。

    前后五个村子,谁也打不过他,只有一个人可以顺利地向他倒,那个人就是王海亮的爹老子王庆祥。

    王庆祥的功夫深不可测,再后来,王海亮长大,海亮的功夫也深不可测。

    也就是说,在大山里,除了王庆祥跟王海亮爷儿俩,张大栓还没怕过谁。

    李栓柱塘里,整个脑袋被在了面下,面上冒出一泡,咕嘟咕嘟乱响。

    他发不出声音,也不起来,于是张开,大口大口喝,潜意识里,他要把塘里的

    只有喝塘里的,他觉得自己才能获救。

    可他知自己的肚子容量小,不要说喝塘里的,一桶也喝不下。

    他的手在面上扑打,啪啪作响,希望惊塘边上,大街那边的人家。

    可目前所有人全都沉浸在梦里,本不知他在受罪。

    就那么挣扎了两三分钟的样子,李栓柱就不弹了,肚子也鼓了起来。

    张大栓害怕他不死,蹲在塘边,又向下了好一会儿,直到李栓柱的变凉,变,他才松开了手。

    不知为啥,张大栓没有慌张,也没有愧疚。

    通常,杀人的人是要担惊受怕的,是担心报应的。

    从前,张大栓也有过见鬼的经历。

    当初的那场大火,烧毁了四个村子,烧死了一个孀妇跟一个老

    那孀妇跟老儿的鬼影子整天在村子里晃,把张大栓就吓得飞魄散。

    正是因为害怕,他才到山上的墓地去拜祭她们,从而让王海亮拍到了他杀人的证据。

    经过那次以后,张大栓的胆子大多了。

    他知世界上没有鬼,所有的鬼都是唬人的。

    他的胆子被吓了出来。

    再说,这次杀死李栓柱,是为了儿子,即便被人发现,被毙,那也是死得其所。

    所以他的心里不但没有负罪感,没有害怕,反而有种解的释然。

    整个世界清静了,儿子跟儿媳妇四妮再也不用担心被人胁迫了。

    张大栓非常洒,将李栓柱溺死以后,扬长而去,李拴住尸也慢慢沉底下。

    张大栓背着手,跟没事人一样,回到了家,重新了红薯窖,然后拉过被子觉。

    他甚至对自己的平淡跟从容感到惊讶,看来自己是真的不把杀人当回事了。

    上面的西屋里,张二狗跟四妮还在折腾,但声音不大,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才分开,一起呼呼喘着气。

    四妮光着子,二狗也光着子,两个光子跟用强力胶黏住一样。

    四妮说:“二狗,你这样对待李栓柱,管用吗?这小子以后还会不会讹诈咱?”

    张二狗说:“不是会不会,而是一定会,我最了解他了,这是个贪得无厌的无赖,他早就看上了你,看上了咱家的钱,不把我张二狗榨,不把你夺过去,他是不会罢休的。”

    四妮吓一跳,问:“那咋办?那你今天还跟他说那些个话?”

    张二狗说:“我目前没有别的办,只能那样震慑他,四妮你放心,如果他再来,我就找辆车,把他压成残废,让他一辈子开不了口。”

    四妮更害怕了,说:“千万别,杀人是要坐牢的。你坐牢了,俺跟孩子咋办,这个家咋办?”

    二狗说:“放心,我不会亲自手,这种事用钱就可以摆平。”

    四妮的心里惴惴不安,真的担心二狗杀人,也担心李栓柱继续找烦。

    这种人,咋不去死,死了才好呢,净给姑奶奶找烦。

    但是有二狗在,有男人在边,她就不怕。

    有男人真好,他会给你起一片天,她会壮起你的胆,他会为你挡住一切风雨。不但会让你一辈子幸福,还会让你一辈子服。

    这一刻,四妮就是幸福的,也是释然的,她就那么在二狗的怀里着了,一直到三遍。

    天亮的时候,张二狗就离开了,四妮没有起。

    男人亲了她的了她的脸,还为家里丢了几千块钱。然后开门走了。

    张二狗必须要走了,不能等到天亮。

    他的车就停在村南的老槐树底下,被玉米杆盖着,万一被王海亮发现,免不了一场毒打。

    现在的张二狗害怕王海亮,就跟耗子见到猫一样。

    每次想起海亮,他都会头。想起海亮家的那条狗,他就

    张二狗就那么走了,这一走又是半个月没回来。

    四妮跟从前一样,继续照顾公,继续照顾孩子,而且每天到柳编厂去上班。

    村子里恢复了宁静,人们照样出而作,落而息,太每天照样从东边升起,从西边落下。

    村子里的人没有注意到李栓柱失踪的消息。

    李栓柱没亲人,没朋友,没有工作,整天闲逛。

    大家都很忙,都在忙着挣钱养家,谁注意一个无赖是死是活?

    李栓柱的尸,是七天以后从里冒出来的。

    那时候,他的已经发肿发,被泡发了。

    尸那么一膨,因为浮力增加,就从底浮了上来。

    第一个发现李栓柱尸的,是憨子的媳妇芳芳。

    芳芳怀孩子生娃了,娃娃刚过满月。

    女人头戴方巾,到塘里去洗布,远远地,看到一个人浮在面上,脸朝下。

    那人一,把芳芳吓了个半死。

    女人一声尖,一溜烟冲上了岸边,跑上了大街,扯嗓子一吼,引起村子里一片哗然。

    王海亮,张建,憨子,张拐子,都被喊来了。

    几个年轻人七手八脚把李栓柱的尸里捞了出来,那尸已经浮肿得不成样子了。

    王海亮没有通知派出所,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小子喝了,半夜回家,一不小心栽塘,就那么淹死了。

    岸边没有什么现场,还有他残留的,吐出来的秽物。

    李栓柱就那么死了,没有引起村子里的猜忌,大家都觉得,他是酒以后,一不小心淹死的。

    这件事更加没人扯到张大栓的上。

    因为那时候,在村民的心里,张大栓已经被狼拖走,撕成碎片很久了。